贺龙红军进驻黑洞(黄金洞)
1933年9月1日,贺龙、关向应率红三军军部、红9师和教导团进入宣恩,遭到国民党军新三旅和张刚保安团的阻击,被迫放弃前往鹤峰一带与红7师会合的计划,折回咸丰。
经咸丰龙坪、宣恩晓关、草坝场、恩施大集场、咸丰巴西坝、金峒司,9月23日,贺龙红军进驻黑洞(黄金洞)。
黄金洞上洞口。此山此景被誉为“大鹏展翅”。
黑洞一带,敌情、民情及山形地势,贺龙独行侠中共后错胜问题球员,多萝琪单骑战建功成全了如指掌。早在1928年12月3日,贺龙在时任中共施鹤临时特委书记杨维藩的“引荐”下,打着民间帮会“哥老会”的招牌,自称“王副官”,曾去五谷坪的精灵宫,拜访过鄂西神兵首领、“三宫敕令神兵总理”王锡九。
那时的王锡九人多势众地盘宽,势力覆盖施鹤7县及湖南龙山。面对上门“投靠”的“王副官”,王锡九在摆了一通架子后,不仅认了这个家门,而且还爽快答应把在利川的杨维藩、李长清两支神兵常备队拨给他“拖一段”。
随即,“王副官”借机逐一拜访了黑洞神兵的四大团首王金山、刘清太、祝儒均、王尚忠,还上茶园会见了少壮果敢的“神兵总团总护驾”庹万鹏,激励庹万鹏为穷苦老百姓打天下。
庹万鹏当神兵,是其父亲庹国士言传身教的必然。庹国士少年时节读私塾,与王锡九同窗。王锡九拉起“神兵总团”时,庹国士担任“神兵副总团”。庹国士时常说教儿子庹万鹏,说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,靠天天要垮,靠地地要塌,要想安身立命,只有靠各人。
黄金洞撮箕岩
庹万鹏初当神兵小头目,如初生牛犊不怕虎,纵横拼杀,立下赫赫战功:曾带兵打垮利川毛坝梁来健的土匪武装;荡灭咸丰巴西坝熊万一、恩施大集场朱吉轩、三县场熊火清等土匪武装;率部加入四川讨贼军,两次打败军阀吴佩孚手下一部;攻克利川李子坳(理智坳),击溃刘惠卿带领的利川县自卫队;驱走流窜于咸丰、宣恩、龙山一带的军阀残余武装。一时间,庹万鹏的威名,响彻武陵山区。他跻身“神兵总团总护驾”,凭借的是自身的智勇双全。
黄金洞金峒司
咸丰县长李永忠责骂王锡九“串通共党红匪,骚扰乡里”“抗捐抗税,与政府作对”,用200块大洋、一根金条收买与王锡九素有积怨的神兵头目向修恕,令其除掉王锡九。1929年端阳节夜晚,王锡九在精灵宫被向修恕杀死,时年49岁。黑洞神兵群龙无首,基本解散。
1930年初,庹万鹏重振旗帜,团聚500多人。农历二月十一,庹万鹏亲自指挥,祝儒钧带兵上阵,刀斧齐下,剁了向修恕及其贴身护卫向祖凡,既为王锡九报了仇,也为重振神兵除了祸根。
贺龙尚未率军进驻黑洞时,就已派出副官胡国林前往黑洞联系上了庹万鹏。胡国林向庹万鹏转交了贺龙的亲笔信。信中写道:“庹老弟,你米兰体育虽再建了神兵,但必然是无依靠、无目的的队伍,久而久之人心不一,还是有失败的危险。独行侠中共后错胜问题球员,多萝琪单骑战建功成全我们欢迎你速带队前来参加中国工农红军。红军是有组织、有纲领、有共产党领导的队伍,是穷人信得过的队伍,发展前途必然远大。望你三思而行!”
当贺龙、关向应率红三军军部、红9师和教导团于1933年8月24日到达清坪龙潭司时,庹万鹏当即带领20多名黑洞神兵骨干,跟随胡副官,赶到龙潭司,加入红三军教导团。
9月23日,贺龙红军进驻黑洞,庹万鹏及其手下神兵如鱼得水,当天又有100多人参加红军。
红三军军部驻黑洞集镇上向孟胜家,周边田家岩、向家寨、茶园、喜松岭、牡丹坪等村寨,驻满了红军队伍。红军利用赶场天,向群众展开宣传。他们说:红军是穷人的军队,是打富济贫的军队!
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的前世今生
穷人的军队为穷人。贺龙、关向应率红三军军部、红9师和教导团驻扎黑洞,纪律严明:
行动听指挥
不拿工人农民一点东西
打土豪要归公
上门板
捆铺草
说话和气
买卖公平
借东西要还
损坏东西要赔
不胡乱屙屎
不抄敌兵腰包
不调戏妇女
这些纪律规定不是凭空而来的,是随着中国工农革命的起源而起源的,也是随着革命事业的发展而发展的。其来龙去脉,大致如下:
1927年9月,毛泽东领导湘赣边秋收起义时,就要求部队官兵对待人民群众说话和气、买卖公平、不拉夫、不打人、不骂人。同年10月,在江西省遂川县荆竹山动员部队向井冈山进发时,毛泽东规定了三项纪律:行动听指挥、不拿群众一个红薯、打土豪要归公。
1928年1月,部队进驻遂川县城,分散到县城周围农村发动群众时,毛泽东提出了六项注意:上门板、捆铺草、说话和气、买卖公平、借东西要还、损坏东西要赔。
1928年3月间,部队到达湖南省桂东县沙田村,毛泽东向全体官兵正式宣布三大纪律六项注意。三大纪律是:行动听指挥、不拿工人农民一点东西、打土豪要归公。六项注意是:上门板、捆铺草、说话和气、买卖公平、借东西要还、损坏东西要赔。从此,中国工农红军统一的铁的纪律基本成型①。
“共匪”“赤匪”与“蒋匪”“白匪”
红军的军需,全凭缴获。没有粮食没有银元,缴地主的,缴土豪的;没有枪支弹药,缴国民党军的,缴土匪的,缴团防的,缴地主的。
红三军军部、红9师和教导团此次进驻黑洞,共有1200多人。为解决吃饭问题,胡副官胡国林奉命带领红军战士,抓了当时当地最大的土豪杨体体的管家,勒令其带路,查封了杨体体的粮仓,并派一个班的红军战士武装守护。
杨体体,本名杨体山,家住风背岩。众人喊他“杨体体”,他便成了杨体体。杨体体家大业大,常年雇佣6个“长年”(长工),有40多亩田土出租,每年至少饲养10多头大肥猪,库存粮食几万斤。
红军战士和穷苦百姓共同组成浩浩荡荡的军民联合搬运队,有的用骡马托,有的用萝篼挑,有的用背篓背,整整花了4天时间,才把杨体体家的7大仓稻谷搬完。这些稻谷一部分留作军粮,一部分分给附近的穷苦人家。
黄金洞金峒司古建筑(局部)
红军打土豪,有步骤,有节奏。这回“打”杨体体,共分三步走:第一步,挑他的粮食,分他的粮食;第二步,杀他的9头大肥猪,军民一起“打牙祭”(群体会餐);第三步,捉了杨体体,喊他的“右客”(妻子)拿600个大洋(银元)来取人,不然,许他脑壳搬家。
1928年12月15日贺龙红军在利川汪家营处决“铁拐李”李长清的往事,仿佛就在昨天。杨体体的“右客”被吓得“糠糠儿抖”(浑身颤抖),立马送上600大洋,这才保住杨体体肩膀上长着的那个吃饭的家私。
红军的这些革命手段,不光是近在黑洞的杨体体想不通,远在南京的国民党总裁、国民党军总司令蒋介石更是想不通。蒋介石“昭告”全国:共产党及其朱毛红军,是“共产共妻”的“共匪”“赤匪”;共产党及其朱毛红军针锋相对,发动群众说:国民党及其蒋介石的国民军,是“祸国殃民”的“蒋匪”“白匪”②。国共双方因依靠的基础不同、革命的目标不同、革命的手段不同、代表的利益群体不同,进而刀兵相见。
战争是一种集体、集团、组织、民族、派别、国家、政府互相使用暴力、攻击、杀戮等行为,是敌对双方为了达到一定的政治、经济、领土的完整性等目的而进行的武装战斗。由于触发战争的往往是政治家而非军人,因此战争亦被视为政治和外交的极端手段。
毛泽东是这样解释“极端手段”的:“革命不是请客吃饭,不是做文章,不是绘画绣花,不能那样雅致,那样从容不迫,文质彬彬,那样温良恭俭让。革命是暴动,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。”(《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》③,作者:毛泽东,1927年3月)
咸丰黑洞土豪杨体体被“打”,从表面上看,他非常“冤”——自己常年雇佣6个“长年”(长工),是包吃、包住、包发工钱的;拥有的40多亩田土,是货真价实花钱买的;圈里的10多头大肥猪,是一天三顿喂肥的;仓里的几万斤粮食,是租赁经营获得的,红军凭啥要没收独行侠中共后错胜问题球员,多萝琪单骑战建功成全?从本质上看,他一点不冤——共产党关心百姓疾苦,在那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年代,正用暴烈行动,重新分配生产资料。黑洞一带,一家富足九家饥荒,“打”他,是必须的,是根本不用商量的。究其实质,杨体体只不过是替蒋委员长背了一次黑锅。
黄金洞金峒司古建筑(局部)
这回挨“打”的黑洞土豪,除了杨体体,还有陈开年、陈大川(团总)、姚丕承、向国让、黄二、黄络阶、黄络梅、刘吉庆、贺怀怀、贺伯一、贺良相,等等。其中,作恶多端、民愤极大的陈开年、陈大川、姚丕承,被红军处决。
那年月,生,不容易;活,不容易;生活,更不容易。红三军的彻底的革命行动,让黑洞的穷苦大众看到了生存的希望。贺龙委托庹万鹏帮红军招兵,仅几天工夫,就有700多名黑洞神兵参加红军(8月24日,红军进驻清坪龙潭司,庹万鹏带领20多名黑洞神兵参加红军;9月23日,红军进驻黑洞,庹万鹏发动100多名黑洞神兵参加红军;此次又有700多名黑洞神兵参加红军。三次相加,史称“黑洞800神兵当红军”)。
贺龙任命庹万鹏担任红三军特科第一大队大队长。1933年12月中旬,庹万鹏奉命改任红三军第7师副师长,跻身中国工农红军高级将领之列。
注释:
①1947年10月10日,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布了由毛泽东起草的《关于重行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》,对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的内容作了统一规范。
三大纪律
(一)一切行动听指挥;
(二)不拿群众一针一线;
(三)一切缴获要归公。
八项注意
(一)说话和气;
(二)买卖公平;
(三)借东西要还;
(四)损坏东西要赔;
(五)不打人骂人;
(六)不损坏庄稼;
(七)不调戏妇女;
(八)不虐待俘虏。
新中国成立后,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依据《训令》的内容,于1950年和1957年两次对这首歌的歌词进行了修订。1957年出版的《解放军战士》杂志第十四期上,正式刊登了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歌的标准歌词,这才是现在部队所唱的歌词:
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,三大纪律八项注意:
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,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;
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,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;
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,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。
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,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;
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,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;
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,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;
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,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;
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,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;
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,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;
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,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;
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,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;
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,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;
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,互相监督切莫违犯了。
革命纪律条条要记清,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,
保卫祖国永远向前进,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。
②“赤”与“白”作为两个代表不同颜色的普通汉字,在中国历史文化中原无特殊性的政治内涵,然而,在中国现代史上,由于世界革命的影响而赋予其浓烈的政治意蕴。
“五?四”时期,中国曾受到来自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政权——苏俄的直接重大影响。这种影响之大,可以从李大钊“试看将来的环球,必是赤旗的世界”集中反映出来。当时中国便有“政治革命是白革命,社会革命是赤革命”的说法。这一时期,“赤”与“白”仅仅是表明一种政治理论或概念的技术性术语。
李大钊
1924年,共产国际直接插手中国革命,促成国共第一次合作。如此,先前“赤”与“白”的概念发生变化,“赤”、“白”分野由此开始。此时的国民党,由于其奉行的“三大政策”和“新三民主义”而成为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一个组成部分,在北洋军阀看来已经赤化。所以“国民军赤化,广东政府赤化,徐谦、邵飘萍赤化,唐生智、蒋梦麟亦被指为赤化”,他们将南方的国民革命军和北方冯玉祥的国民军并称“南北二赤”,声言要“先扑灭北方之赤化,然后再扑灭广东之赤化,期施行全国之刷新”;自然,破坏和镇压国民革命运动的大小军阀和封建买办,便成为反革命的“白党”。
“四?一二”反革命政变后,中国共产党发表了《为蒋介石屠杀革命民众宣言》,指出“蒋介石业已变为国民革命公开的敌人,业已变为帝国主义的工具,业已变为屠杀工农和革命群众的白色恐怖的罪魁。”1927年5月底,瞿秋白更进一步指出:“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在两年中从赤化变成非赤——黄色,从黄色又变成白党。”中国共产党开始用武装斗争,反抗国民党的白色恐怖。
1928年元月,中共中央在《中国共产党宣布国民党为国民公敌宣言》中指出:“国民党以国民革命的名义,以‘救党护党’的名义,残杀工农群众,使全中国变成白色恐怖的世界,青天白日已经是白色恐怖的象征!”自此,随着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,反对帝国主义及以蒋介石为首的新军阀统治的斗争进入了新时期,“赤”与“白”的斗争也随之日趋激烈尖锐。我们称国民党的法西斯独裁统治为白色恐怖,称国民党统治区为“白色区域”或“白区”,称国民党军队为“白军”或“白匪军”;与之相对应,国民党称我们武装反抗国民党统治的斗争为“红色恐怖”,称根据地为红色区域或“红区”,称我们的军队为“红军”,称两种势力交界的地域为“红白交界区”,称中国共产党为“赤党”,称红军为“赤匪”。以“赤”与“白”为标志的激烈的政治斗争,一直持续到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前夕。(《回眸中国现代史上“赤”、“白”分野》,作者:高心湛,许昌学院法政学院教授。来源:新华网、人民网-中国共产党新闻)
③毛泽东撰写《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》,是为了答复当时党内外对于农民革命斗争的责难而写的。为了这个目的,毛泽东到湖南做了32天的考察,并写了这一报告。当时党内以陈独秀为首的“右倾机会主义者”,不愿意接受毛泽东的意见,而坚持自己的错误见解。他们的错误,主要是被国民党的反动潮流所吓倒,不敢支持已经起来和正在起来的伟大的农民革命斗争。为了迁就国民党,他们宁愿抛弃农民这个最主要的同盟军,使工人阶级和共产党处于孤立无援的地位。1927年春夏国民党之所以敢于叛变,发动“清党运动”和反人民的战争,主要就是乘了共产党的这个弱点。
随着北伐战争的胜利进军,由广东开始的农民运动迅速发展到全国。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,广东、湖南、湖北、江西、河南、陕西、四川、广西、福建、安徽、江苏、浙江等省农民运动相继展开。1926年6月,农民协会已遍及粤、湘、鄂等17个省,全国200多个县成立了县农民协会,会员达915万多人。1927年1月4日至2月5日,毛泽东考察了湖南湘潭、湘乡、衡山、醴陵、长沙等5个县的农民运动,写成了《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》。1927年3月5日,毛泽东发表《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》,提出了解决中国民主革命的中心问题——农民问题的理论和政策。
文稿丨曹征服
摄影丨李维君
编辑丨覃 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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